【以申相煦】友情大作战（3）
*《求婚大作战》AU，小胡追夫火葬场，8章完，HE
*写作友情，读作恋爱
3
“唉……”
胡先煦一过来，就听见这么一声余音绕梁的叹息。
是的，他胡汉三·先煦又回来了。这次他从棋魂官方微博扒了张照片，是王翀和穆清春的杀青照。
其实他早有预感，两次就成功是不可能的——那妖精不是说了吗，上一位，回了十趟！当时听的时候没觉得什么，现在想想真是了不起啊……为了友情，十度穿越时间回到过去，这得是多好的朋友啊！
穿来穿去可是很累的，他现在都觉得有点困了。倒也是真巧，这一趟穿过来正好穿到了在睡觉的自己身上，要不就顺势休息一会儿算了……
“时间是有限的！”妖精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回荡。
……好吧！充分利用每一次机会，毕竟妖精大叔说了，一张照片只能穿一次！
加油胡先煦，别人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！
他提起劲儿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，一个激灵，睁开了眼睛。
就看到一双乌黑锃亮的大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。
胡先煦：“……”
郝富申：“……”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两个声音同时嚎叫起来。
五分钟后，俩人一头一尾地坐在床上，大眼瞪小眼。
胡先煦灌了一大杯水给自己压惊，伸脖子打了个水嗝，道：“郝富申你蹲我床头干嘛！想吓死我啊！”
郝富申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说：“我我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！是你吓死我了好吧！”
“你……”胡先煦还想接着骂两句，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，话到嘴边咽了回去，噎得直打嗝，“你……下回别，嗝，凑这么近，我还以为你要亲，嗝，亲我呢。”
郝富申说：“呵呵，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防备之心呢？那麻烦你下次不要三更半夜在别人床上睡觉。”
别人床上？
哦！胡先煦想起来了，是那次啊。
是有那么一回，他到郝富申房间对词，对完了想着联机打会儿游戏，郝富申说他要先洗个澡，然后胡先煦就在等他洗澡的时候睡着了。
那回……确实有点尴尬。
其实本来俩男的睡一块儿也没什么，但胡先煦这人睡相着实不太好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，他整个人都树懒一样挂在郝富申身上，四肢紧紧缠绕着郝富申，宛如一棵绞杀榕正在勒死隔壁的大树。
但这也不能赖他……胡先煦缺乏安全感，睡觉老是要抱点东西的——以前年纪小，倒是还可以动不动就赖到别人床上去，录HI室友的时候他就睡过立农和王大爷的床，别提了，睡过的都说挤……现在他长大了，越来越觉得成年人之间交往，就算再好的朋友也该保持些界限感，如果上天再给他次机会，他肯定会说：我回屋。
可谁能想到他睡着了呢，谁又能想到郝富申会不叫醒他呢？
最尴尬的是，他俩几乎是同时醒来的。
当时他手环着郝富申的肩，腿勾着郝富申的胯，俩人比连体婴儿还密不可分，血气方刚的大男生，一早上起来，就会、就会产生一些不可名状的变化——那不是难免的吗？可是自己偷偷变化，和跟好哥们儿一起变化，还是心连心手牵手地变化……那确实……还是有点不一样哈。
胡先煦想起这些，窘得五官都不知道怎么摆了。他偷偷瞄一眼郝富申——那人板正地坐在床尾，眼睛望着窗外，不知道在想啥，可能是刚才吓的，从耳朵到脖子红了一大片。
他清清嗓子，问：“还打游戏吗？”
郝富申转过头来盯着他，“你都困成这样了还打什么游戏？回去睡觉去。”
“我刚，嗝，眯了一会儿，现在没那么困了，”胡先煦说，“你是不是想睡，嗝，睡觉了？”
“倒也没有，”郝富申说，“我就怕你一会儿又吓唬我，真受不了，比诈尸还恐怖，我现在还心悸呢。”
“郝富申老师，”胡先煦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，惊喜地说，“你不会怕鬼吧？”
“胡先煦同学，”郝富申正襟危坐地说，“老师没有教育你不要搞封建迷信吗？世界上根本没有鬼，连褚嬴都不是鬼，一切都是科学。”
“那咱俩看个鬼片儿？”
“大半夜看鬼片你有毒啊？”
“你害怕了，嘿嘿，我果然没猜错。”
“我是怕你看完了赖在我这儿不肯回去。”
“不看也行，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。就说有个人他去外地出差，在酒店住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……”
郝富申“腾”地站了起来，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都捏成个圈，跟乐高似的，“胡先煦，你……”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下半句。
胡先煦好笑地看着他，这就是欺负老实人的快乐吗？他刚想接着讲下去，郝富申就捏着两只乐高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，一副要打人的样子，胡先煦下意识地一缩脖，防御姿势还没成型呢，就看到郝富申屁股往床上狠狠一砸，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。
被子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：“我要睡了，你自己玩儿吧！”
胡先煦差点没笑出声来，去年拍了这么久的戏都没发现，郝富申居然还有这一副面孔！
他恶劣地稍微拉开一点被子，对着郝富申的耳朵说：“那人一走进房间啊，就感觉特别冷，比外头起码冷10度！”
郝富申伸出一只手，想把被子拉回去，胡先煦紧紧拽住被角。
“他也没想太多，把空调打开了……”
郝富申整个人往下蹭了蹭，脑袋又缩了进去，胡先煦这回拽不动被子了，干脆一通乱摸，找到了郝富申耳朵的位置，又凑过去紧紧贴着说：
“吹了一会儿，他感觉不太对啊，怎么越吹越冷，越吹越冷……”
“啊！”郝富申大叫一声，掀开被子，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身，蹦起来就要去捂胡先煦的嘴，自己嘴里还念叨着：“富强民主文明和谐！”
胡先煦往后连连闪躲，语速越来越快：“他就想是不是哪儿漏风了，到处找，结果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就看到……唔！”
他后背已经靠上了床头板，退无可退，正想跳下床，郝富申瞅准时机大长腿一伸勾住了他的膝盖，他没法动弹，郝富申就整个人都压了上来，一只手捂住他那张罪恶的嘴，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，又凶又怂地瞪着他，问：“投不投降？”
胡先煦举双手示意。
郝富申松了口气，结果刚一放手，胡先煦又机关枪似的：“看到水龙头里在流……唔唔唔。”
这回郝富申可不敢轻易松手了。
这会儿因为刚才的角斗，两个人都出了些汗，气喘吁吁的，郝富申跨坐在胡先煦大腿上，两只手紧紧地控制住胡先煦的整个脑袋。胡先煦一开始想笑，渐渐地有点笑不出来了，大概是为了防止他逃跑，郝富申和他靠得很近，几乎都快要贴上了。他猛地又想起那天早上的尴尬，感觉自己脸上开始发烫。
胡先煦握住郝富申的手，用力拽了拽，没拽动，他戳了戳郝富申的胸口，两只手比了个叉放在自己嘴巴前面，又在耳朵旁边竖了三根手指，连比带划地，希望郝富申能懂他的意思。
郝富申应该是懂了，紧张的神色逐渐缓和，身体也放松了下来，胡先煦趁机拉下他的手，“好了好了，不逗你了，我不讲了。”
“真不讲了？”郝富申完全没有从他身上下去的意思，好像随时准备着要再发起一次攻击似的。
“真的，刚不发过誓了吗？”胡先煦说，“信任呢？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？”
郝富申没说话，保持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，突然用双手撑着他身后的床板，把脸凑了过来。
啊？
这是在干什么？
郝富申不会是要亲他吧？
胡先煦心如擂鼓，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，脑子里开火车似的闪过一些弹幕。
这个姿势确实有点暧昧，可他们是好朋友啊！
好朋友也不是不能发展成别的关系，但是……但是他俩都是男的！
男的和男的……也不是不可以……可是胡先煦喜欢女的啊！
他是交过女朋友的人！是直男！
可是那天早上……
那是生理反应，不算的！
可是郝富申靠过来的时候他心动了！
那是吓的！
到底能不能亲！
天人交战之间，郝富申越靠越近，然后在两人的鼻尖还有将将一厘米就要碰上的时候停了下来，定定地看着胡先煦，低声问：“那你如果再出尔反尔的话怎么办？”
说话间，嘴里呼出的热气打在胡先煦鼻子上，痒痒的，有苹果的清香。他想起在郝富申房间里是看见过苹果味儿的漱口水。
“我……”胡先煦张嘴就破了音，忙清了清干涩的嗓子，小声道：“我不会出尔反尔的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”
“是吗？”郝富申点点头，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蹭上了，他说，“你上次还欠我一个愿望呢，你记得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当然记得啊，”胡先煦急忙抬起头，拧着眉毛，语速很快地说：“这可不是我说话不算数，是你自己没想好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了，他俩距离太近，胡先煦的目光都没法聚焦了，视线在郝富申脸上乱晃。郝富申的鼻子又高又挺，鼻头也长得很精致，不像自己的那样肉肉的，像个小孩；郝富申的嘴唇平时是上翘的，不做表情也像在微笑，现在则是两片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，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忍耐；郝富申那对又黑又圆的眼仁儿，靠近了看就跟黑洞似的，要把人吸进去一样……他以前说过郝富申盯人眼睛不动，像个AI，可是现在那双眼珠子分明和他一样，正在来回移动着想寻找一个焦点来安放自己的视线。
郝富申真瘦啊，一点没有多余的赘肉，现在肩膀发着力，脖子上的筋骨都清晰可见，胡先煦惭愧地想收收自己的双下巴，又觉得没什么用，肯定早被人看光了。他莫名地吞了口口水，发现郝富申的喉结也动了一下，靠近喉结的那颗痣也跟着动了动，对了，他记得郝富申下巴上也有颗痣……
不行，不能再看了……
这哥们儿真是该死的性感……
“那我要是说我现在想好了呢？”郝富申突然说。
胡先煦看着郝富申，对方目光深深地凝望回来。
他有些紧张起来，郝富申的愿望会是什么呢？如果他真的要亲他那可咋办？他辛辛苦苦回来是为了找朋友，可不是男朋友啊！
“真、真想好了？”
郝富申没说话，只是温柔似水地注视着他，眼睛亮亮，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。
“你……”胡先煦缓缓开口，“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啊，别、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。”
他看着郝富申的眼睛，郝富申的鼻子，郝富申的嘴唇，翘起的弧度像是对他发出了邀请。
不可以不可以……是好朋友啊！胡先煦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，又晃了晃脑袋，尽力口齿清晰地补充道：
“有的东西美好但是短暂啊，兄弟。”
郝富申皱起眉毛，“你在想什么？”他说，“我的愿望是，胡先煦永远不要给我讲鬼故事。”
……？
胡先煦傻眼了：啥啊？
他深深地迷惑了，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，掐了下胳膊，生疼。
敢情刚才他以为是暧昧调情，实际上是两军对峙？
“怎么了？做不到吗？”
“不是，这有什么做不到的……你，你暴殄天物啊！这不是浪费吗，我都答应你不讲了！”
“你现在不讲，说不定明天又来烦我。”
“……”胡先煦无语，白瞎他在那酝酿了半天，真是想太多。
“行行行行行……”他无力地说，“许愿机会实现你的愿望的。那您能从我身上下去了吗？”
郝富申满意地点了点头，才终于放开了他。
第二天一整天，胡先煦都在忙着拍摄，没机会去攻略郝富申的友情线——毕竟过去一年多了，他的台词、走位早就不记得了，幸好刚从电视里看过，他顺一遍剧本，再听导演讲讲，也能想起个七七八八。到了晚上杀青宴，他累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都穿越了还得上班，打工人的生活真的太心酸了！
准备拍照时，胡先煦还是懵的，他这趟回来到底干嘛了？这一回他们没闹矛盾啊，或许只是为了把那场尴尬的晨起事故扼杀在摇篮中？
“来大家笑一笑！”
咔嚓。
白光。
风格大赏后台，郝富申，点头，走了。
胡先煦：“……立农，我去个洗手间。”
“好累啊，大叔，我能不能休息一天？”胡先煦在洗手间小声跟妖精商量。
“通道只能为你打开一次，”妖精遗憾地说，“明天我还有别的CASE，今年的KPI考核真是要了命了……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现在放弃。”
“那我前面的工夫不都白费啦？那肯定不行。”胡先煦说，“你不是妖精吗？能不能帮我恢复下体力啊？”
妖精扬起下巴看着他，“你的体力没有问题，小朋友，你之所以会感觉疲惫，是因为，”他指着胡先煦的胸口，“这里。”
胡先煦低头看了看，完全不明所以，“啥意思？是因为心累？”
“你没有看清自己的心。”
“不明白，”胡先煦说，“我的心很清楚啊，我现在就是特别想挽回小郝的友情，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。”
妖精又用那种怜悯的表情看着他，“再回去一次吧，好好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么，只有看清自己的心，才能找到唯一正确的那把通往答案之门的钥匙。”
“神神叨叨的不说人话……”胡先煦嘟囔着，打开手机翻找，“就这张吧。”
“记住，要看清你的心。”妖精说，“念咒语吧。”
胡先煦有气无力地挥挥手：
“哈利路亚，chance！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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