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以申相煦】友情大作战（4）
*《求婚大作战》AU，小胡追夫火葬场，8章完，HE
*写作友情，读作恋爱
4
“先煦，你是在生气吗？”
郝富申两手交叉握住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。
胡先煦手里没停地撸着趴在他大腿上的狗，心念急转：行吧，他已经习惯空降到一段对话的中间了，虽然没头没尾的不知道前面在说啥，但这次这个问题可太好回答了，他看着郝富申，绽开了一个笑——
“没有啊，哈哈哈。”
“真没有？”
胡先煦“嗯”了一声，机灵的小脑瓜瞬间冒出个主意：“那你倒是说说，我为什么要生气啊？”
郝富申好像被什么噎住了似的，过了半天才说：“那我可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为啥觉得我生气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郝富申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，“不就是昨天……”
“昨天咋了？”
“昨天……”郝富申犹豫地说，“我跟韩沐伯看电影去了，没叫你，感觉你挺……不高兴的。”
胡先煦记起来了，是有这么一码事。去年国庆档有部好几位国内名导演联合执导的片子，他挺想去看看的，但郝富申却和韩沐伯先去看了，叫都没叫他。他晚上收了工才在朋友圈里看到，气得不轻，跟郝富申阴阳怪气了好几天。
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！怎么着，人郝富申就不能有别的好朋友吗？这臭脾气！怪不得郝富申后来不愿意理他了！唉，胡先煦啊胡先煦，你成熟一点！
“就这事儿啊？”他瞪大眼睛说，“这有啥？本来我也不爱去电影院，老被认出来，好烦。”
郝富申像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，“你真没不高兴吗？”
“你对我误会太深了，小郝老师，”胡先煦说，“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？”
——十九岁的时候可能是，但现在已经不是了！他成长了！
再说了，韩沐伯只不过和郝富申去看了次电影。而他胡先煦呢？为郝富申穿越时空！谁的情分更重，岂不是一目了然？
胡先煦很满意地对自己点了点头：好样的！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”郝富申说，“但你刚才那样……看着是真挺不爽的，你看，狗都快被你摸秃噜皮了。”
“狗就喜欢这样好吗？”胡先煦说，“给的力道太轻了它才不舒服呢，来你来试试。”他抓着郝富申的手来给狗顺毛，那只小狗感觉到换人了，警觉地抬头看了一会儿，发现新的顺毛官手势还行，就伸出舌头舔了舔。
“果然大部分狗都亲人，”郝富申说，“不像猫，戒备心可重了。”
“是啊，不过还是看性格吧，有的猫也粘人，我以前录综艺跟朋友一起捡的小猫就是，往人身上一趴不撵都不带下来的，”胡先煦还抓着郝富申的手在狗身上一下一下地摸着，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，“可惜我猫毛过敏，要不再养个猫——年纪轻轻，猫狗双全！”
“你觉得你像猫还是像狗？”郝富申突然不着四六地问道。
胡先煦仔细思考了会儿，手上动作也停了，“你是说网上那种猫系男友犬系男友吧？我前女友说我是猫系，但我自己觉得更像犬系吧，我其实有时候挺粘人的……但是我也挺需要私人空间的，哎呀，说不好，都有点。”他看了眼郝富申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郝富申去挠小狗的下巴，一人一狗深情对望着，漫不经心地回答道：“我觉得？我觉得你是狐系。”
“嘛玩儿？”
“狐系，fox，”郝富申拿了张湿巾擦自己刚被舔的一手口水，“你不是‘狐仙’煦吗？”
胡先煦打了个哆嗦，“谐音梗扣钱，这事儿你知道吗？”
“但你有时候真挺像狐狸的。”郝富申认真地说。
“哪儿像啊？”
“就是有种神秘感。”
“我神秘？”胡先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“全中国最不神秘的人我怎么也能排前100名吧，八岁开始就没离开过镜头，你说我神秘？我倒希望自己能神秘点儿呢。”
“不是那种神秘，”郝富申抿着嘴像是在组织语言，“我就是觉得，你看像现在咱们在剧组天天见面，一起工作一起休息，应该算是很熟了，对吧？”他停顿了一下，又说，“可是很多时候我还是觉得完全搞不懂你。”
胡先煦有点懵，怎么郝富申这人平时内心戏这么足的吗？他就从来没想过要搞懂谁，也没觉得自己搞不懂过谁，年轻人一起玩儿不就是开开心心享受当下吗，怎么这家伙还自己做上阅读理解了？
“你说说哪儿没搞懂，我给你答疑。”他说。
郝富申咬了咬嘴唇，说：“就比如刚才你明明很不开心，可是突然一下又没事了，我就挺不明白的，就……感觉你情绪转换得特别突然，跟双重人格似的。”
“呃……”
那是因为他穿越了，双脚离地了，病毒关闭了，快乐的灵魂占领高地了。这个可不能告诉郝富申……胡先煦绞尽脑汁地想编点什么理由出来，郝富申又说：“再比如……”
胡先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再比如什么？”
郝富申摇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“你这人说话说一半呢怎么？”
郝富申冲他吐了吐舌头，“走啊，吃饭去。”
今天中午的盒饭里有椒盐排条，这会儿不用控制体重，这种高热量的炸物也可以随便吃，胡先煦瞅准时机从郝富申盘子里夹了块排条，见他没注意又夹了一块，郝富申这回不能再装没看见，无奈道：“铁汁，你是几天没吃饭了？”
“你不懂，”胡先煦鼓着嘴一边吃一边说，“别人碗里的才是最香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郝富申说，“那我也试试，”说着就把筷子伸过来。
胡先煦把他的手拍到一边，“想都别想，这个太油了，你少吃点，俞亮是贵公子，要保持身材，”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郝富申盘子里夹了块肉，“我帮你。”
“没事，我吃不胖，”郝富申说，筷子又伸了过来。胡先煦用自己的筷子去挡，一时间饭桌上刀光剑影，油花四溅。
赵浩闳拍了下桌子，“好好吃饭！你俩几岁了？”
胡先煦吐舌头：“小着呢，反正比你年轻。”气得赵浩闳抄起把勺子就要追杀他。
闹了一会儿才坐下来吃饭，胡先煦发现郝富申盘子里的排条就没动过，问他：“你怎么不吃啊，不会真减肥吧？”
“都说了我吃不胖了，”郝富申说，“给你留的，看你那么可怜。”
“真的吗？我好感动，都哭了，”胡先煦假装擦了擦眼睛，“郝富申，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。”
郝富申说：“你才知道啊？”
“嘿嘿，”胡先煦说，“那我可都吃光了啊，”他不客气地直接把郝富申的盘子捞到自己面前，一边吃一边问：“你下午干嘛啊？”
“领导，对我有什么安排？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胡先煦呛了一口，连连咳嗽，挣扎着抓来郝富申的保温杯给自己灌了两口茶，“郝富申，你这人真有毒……”
“我错了领导。”
“没完了是不是？”
郝富申笑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其实下午要出去玩儿，浩闳他们约了个密室。”
胡先煦一愣，下意识“哦”了一声，拿筷子戳着盘子里的排条。
密室，通关一次怎么也得两个小时，加上他们来回路上的时间……也就是说郝富申一下午都不在这儿了。
今晚就要拍照传送，那岂不是又没时间了？
“啥时候出发啊？”他这么问了一句，然后抬头看郝富申，发现对方一脸探究地盯着他，盯得他汗毛起立，“……干嘛这么看我？”
“我在想……”郝富申慢慢地说，“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你说啥绕口令呢，”胡先煦尬笑了两声，道：“我……”
在想下午怎么才能跟你待在一起，好有时间攻略你？这话说出来就不太合适了吧。
“先煦，”郝富申说，“你之前跟我说过，有话要直说，是吧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那你现在到底想对我说什么？”
胡先煦头都大了，他真的不擅长撒谎啊！他想起郝富申之前说他像有双重人格——那严格来说，可不就是双重人格吗？一个19岁的，一个20岁的！这……这人未免太敏锐了点吧？
郝富申又说，“你叫我有话直说，结果自己却遮遮掩掩的，这样公平吗？”
“也、也不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吧？”胡先煦说，“其实也没啥，就是，就是我也挺想去密室的。”
“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去这种地方玩，怕被人认出来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昨天也是，你明明不喜欢去电影院，却生气我没找你一起看电影……胡先煦，”郝富申目光如炬地看着他，“你到底在想什么？”
他到底在想什么？
郝富申的一连串问题让胡先煦觉得脑子很乱。妖精的声音又适时地在他脑中回响：“看清自己的心。”
烦死了烦死了，不知道，看不清！胡先煦自暴自弃地想，我干嘛要在这儿剖析自己啊，作为演员我剖自己剖得还不够多吗？交个朋友而已，怎么这么麻烦！朋友不应该是像立农、像王大爷那样，开开心心、吃喝玩乐，有烦恼的时候帮着解决吗？眼前这位朋友怎么不走寻常路，还给人添烦恼啊？
他瞥一眼郝富申，那人还在死盯着他不放，好像不听到个答案就不会罢休似的。
灵机一动，胡先煦捂着肚子叫唤了两声，皱着脸道：“小郝，我去个厕所！”说完一秒都没停，拿出刘翔飞越栏架的劲头，逃了。
下午，郝富申果然没出现在片场。
“这块儿再放一点，”刘畅指着监视器说，“这一步妙手，褚嬴和俞晓旸都没看出来，就你看出来了，多开心啊？别那么收着演。”
“行，畅导。”胡先煦蔫蔫地点头说。
刘畅看了他一眼，“怎么，看人家出去玩儿，你心痒痒了？”
“啊？”胡先煦惊了一下，“没有的事儿，我可老敬业了啊导演，别污蔑我。”
刘畅嗤笑了一声，“先煦啊，你在镜头里是个好演员，生活里可不是。”
胡先煦把这话在嘴里咀嚼了一遍，没嚼明白，“这是啥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让你别演，”刘畅说，“演员在工作的时候演就够了，生活里要做自己。”
“我哪不做自己了？”
刘畅说，“我表弟小时候特爱吃棒棒糖，我姑妈怕他蛀牙，管得死严，一口也不让吃，结果你猜怎么着？”
“肯定更想吃了呗？然后逮着机会就猛吃，吃出一嘴蛀牙。”
“就是了，你这不挺明白的吗？”
“啥呀？你这跟我打的什么哑谜？”
刘畅摇摇头，“非得给你掰开揉碎了讲吗？平时挺灵一孩子今天咋这么钝呢？你自己想想吧——化妆师来补个妆。”
等晚饭的时候，胡先煦掰了半根黄瓜，一边啃一边想着刘畅说的话。
做自己？吃棒棒糖？
就是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，不要强行地去压抑。
我压抑什么了我？胡先煦纳闷地想。
胡先煦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个随性的人，除了对工作较真，其他大多事情上他都处于一种随缘的状态，很少会有那种“一定要做某件事”的感觉。可能他的执着都用在事业上了，就真是卯着劲儿地想把演员这份职业做好，再有就是想多赚钱，早点实现经济自由。有了这么两个大目标，别的事情哪还分得到他的注意力，都得往边上稍稍。
他小口小口地咬着黄瓜，想，不对，还有一件事。
十八岁的胡先煦念想的是女朋友，二十岁的胡先煦纠结的是好朋友。①
“好朋友……”他把这三个字小声地念了一遍。
是啊，好朋友——或者说，某位好朋友。
为了这个好朋友，为了找回这份曾经失去的友情，他反复地跨越时间。
其实胡先煦也并不缺朋友，在他人生的每个阶段，都有朋友陪着他。他也不需要太多的朋友，演员需要体验孤独，他也享受孤独。
但郝富申好像是不同的。到底哪儿不同，他又说不上来。胡先煦想：如果是别的朋友和我疏远了，变成点头之交了，我也会这样去挽回吗？
“你又偷吃什么呢？”
背后突然传来郝富申的声音，想曹操曹操到！胡先煦吓得弹起来，撞了下脑袋，撞得他眼冒金星。
揉着脑袋，定睛一看，他惊了：
“小小小郝！你你你！”
郝富申站在那儿，捂着鼻子，手指缝里缓缓往外淌出了某种红色的液体——
“你流鼻血了！”
郝富申扔掉堵鼻子的纸巾，换下沾了血的白T恤，又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运动外套，带着点鼻音说：“脑袋真硬啊你，假体都给我撞飞了。”
胡先煦哭笑不得，“谁让你站的位置那么寸啊？飞哪了？我给你捡回来，亲自开刀给你装回去。”
“什么叫我寸，你自己反应太大好不好？叫你一声给你吓的，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呢？”
“大哥，我哪儿偷偷摸摸了？我光明正大跟那坐着，是你突然从背后出来吓我一跳。”
“你心里没鬼怎么会吓成这样？”
这倒是让胡先煦接不上话了，他想，我心里有鬼？是有一个，那鬼的名字可不就叫“郝富申”吗？
他岔开话题道，“密室好玩儿吗？”
“还行吧，想去吗？下次一起？”
“还是算了。”
“其实也没太大意思，玩多了都是套路。”
“没意思你还叫我去？”
郝富申侧过头瞥了他一眼，收回视线看着地板道：“这种游戏都是这样，好不好玩，要看和谁一起玩。”
胡先煦心里一动，脱口而出：“和谁一起好玩？”
“和朋友呗。”郝富申说。
一般来说，对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，可胡先煦忽然之间有种感觉，仿佛在乱糟糟的毛线团里捏住了一个通往答案的线头，福至心灵地追问道：
“哪个朋友？”
郝富申转过脸看着他，眼睛急速地眨了几下，像是要掩饰自己的表情，可笑意还是从弯起的眉眼中淌了出来。
“那当然是……”
“你俩干嘛呢！”刘畅突然大嗓门一吼，把两个人都吓得一哆嗦，“先煦，你站到小邵旁边去，小郝你站这儿——哎，对了！好了切蛋糕吧，摄影师抓几张啊！”
咔嚓！
胡先煦站在风格大赏后台走廊里，看着郝富申的背影一个劲儿翻白眼。
怎么剧情都推动到关键时刻了还能掉链子？
可恶的刘畅！要不是他，兴许这次就成功了！
他跑到无人的洗手间，“大叔，我知道了！”胡先煦小声说，“我知道答案了！”
妖精冒着白烟出现：“你已经看清自己的心了吗？”
“看清了看清了，”胡先煦说，“我之前一直觉得，小郝只是我的好朋友，这是不对的，确定目标才能找对方法，我从目标开始就错了。”
妖精赞许地点头。
“现在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，”胡先煦说，“其实这几次回去我发现，小郝也是很重视我、很在意我的，所以我得让他明白，我对他也是一样的，我们的感情和别的普通朋友不一样，是特别的。”
妖精欣慰地拍手。
“要让他知道，他是我独一无二的、最重要的好朋友。”
妖精：“……”
“你再想想吧！”
TBC
① 这句话摘自《men’s uno》2020.9胡先煦专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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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直男承认自己变弯了，还需要一章的时间
感恩之前留下过评论的uus，爱你萌！后面两章写得有点卡，或许可以求评吗评论是灵感的来源！谢谢谢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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